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4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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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9-19 02:32
我于1911年5月生于四川重庆郊外的狮子山,当时祖父林福熙任重庆电报局*。翌年迁福州原籍。1914年随父若卿移居北京。幼年时由父、叔教《四书》、《诗经》和《左传》,祖父督我每日写小楷40字,我幼时好玩,小楷字几日未写,祖父查时,我每无以应名。1924年就读于北京汇文中学,1928年高中毕业。当时燕京大学移新校址,校境幽雅。汇文毕业生可免考升入燕大,我遂随大多数同班同学一起升入燕大,主修物理。读一年后,父以燕京毕业后觅职无把握,而交通大学毕业后即由铁道部派职,故嘱我转考交大唐山学院。1929年改往交大唐山学院,读土木工程系。不就父因病失业,贫病交加,我学费由兄久明负担,靠叔群以及表兄郭则云接济,我方完成学业,至今深为感激。1930年5月,我在唐山忽得堂叔澍民电,称父病望速来京。我当即赶到,时父已病逝。当时兄在京奉铁路局任职,住天津,我及母、姊同巧均住兄处。我寒暑假均返津,嫂陈与琼对我姊弟甚好,我每次返校,嫂均备咸糟猪脚、肝等,嘱我带回校为助餐之用。
1933年初,日本侵华加急。唐山靠近前线,遂全校师生迁移上海,借上海交大课堂、宿舍应用。期校中有楼房一座(称上院),原拟毁坏重建,因其陈旧不堪,就把我们这一批逃难的同学安排在上院居住。那里的门窗、地板均极破烂,房中蚊子嗡嗡直叫,枕下爬满臭虫,地上老鼠跑来跑去,我们深受“海、陆、空”的威胁。初到几夜,我们不能安眠,一二周后则渐渐习惯,亦不为苦。我常坐在帐内,将书放在帐外看,每翻一页,则伸手帐外翻,翻后再将手收回,以免蚊子叮咬,在这困苦环境中完成了毕业考试。
交通大学各院校第一名毕业生曾由铁道部送到美深造之例,我为争取此项机会而努力用功。在唐山学院四年,我每学期成绩均冠全级,不想待我毕业时,资送美深造业已停办,故我未得铁道部的资送。1933年初,电机教授朱物华告知清华本年将招选留美公费生,嘱我准备赴考。一般大学毕业生需有两年工作经验方可报考,惟毕业成绩名列前四名者不需如此,我因属前四名,故得由唐山学院保送赴南京参考。
清华公费生二十个名额,包括多项科目,每科目只有一两名,我估计考取之机会甚小,故我曾准备用三年时间来应考。如第一年落选,第二年再考;如第二年再落选,第三年再考。我在南京考毕后返天津,不久,得唐山同学王志超的信,约我去山东水利训练班教课,待遇比铁道部路局的薪金高四倍。正在此时,阅报喜知我已由清华录取派美学飞机机架设计制造。得此航空救国的机会,我十分兴奋。清华规定在出国之前,需在国内各飞机厂见习,以明了国内这项技术水准情况,以便在国外学习时能得知国内需要。这期考取飞机发动机设计制造者有顾光复、刘史瓒,他们是我在交大同一年的毕业生。清华聘请航空工程前辈钱昌祚、王承黻、王助为我们三人的导师,我们三人均派到杭州笕桥航空学校附属工厂见习,厂长王承黻对我三人多有指导。顾、刘系机械系毕业生,对发动机原理及构造甚熟悉;我系土木系毕业的,对航空发动机所知甚少,大有自愧不如之感。在该校见习5个月,我得顾、刘指点之处甚多,离笕桥后,到南京飞机修理厂及上海海军飞机厂各见习数周后准备出国。
时导师钱昌祚认为我应该到麻省理工学院深造,我乃于1934年5月与顾、刘二兄一道,搭麦金利总统号轮船赴美,在西雅图登岸。该时堂兄同济在柏可利加州大学任教,我遂搭火车到旧金山见同济,后顺路往芝加哥参观世界展览会。展览会陈列之物品对我均十分新奇,我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有一次我在路上走,听到一辆汽车内有两个人对话,我向车里看时却不见人,经询问始知这是车中的无线电发出的声音。看了展览会,我就到麻省理工学院注册上课,这样就开始了我在麻省理工的两年学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