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6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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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5 03:27
草木人生
凸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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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导演吕克·贝松的代表作《杀手李昂》我前后看了三遍:两遍是碟,一遍是电影——在中国电影资料馆的“让·雷诺电影作品周”上,先是参加让·雷诺与观众的见面会,后是看电影。我不是他的发烧友,但他的硬汉形象我是认可的,远远地看他两眼,心情还是不错的。
这部电影的中文译名有三种:《莱昂》、《
杀手李昂》和《这个杀手不太冷》。最后一种直接点题,剥夺了观众的想象空间,但是,因有人性特点,也并不太让人反感。
这是一部注重细节的电影,故事简单,但可供品味的地方很多。像一部精心打磨的小说,可以反复阅读。其中的一个细节是很让人心动的,即无论莱昂走到哪里,总是带着一盆花——一盆不开花的花。*战残酷,生死倏忽,但他依然会踅回身去,把遗忘在弹坑里的那盆花,重新挟在腋下,仿佛死亡与花相比,是没有分量的。如此联想,刻骨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但是,对植物的这种令人震撼的情感,若是对人,就俗不可耐了。
那个小女孩,全家被人杀了,她要复仇,便追随莱昂,以期把自己培养成为一名“能完成使命的人”。影片在处理二人的关系上,是颇具匠心的,父爱与情爱融合与剥离到“峰值”的程度;但本质上仍然显得俗,因为并没有超越人们的想象。然而小女孩在硝烟中的成长与成熟的过程,却令人唏嘘不止。她对人间彻底绝望了,但心底却感受到了一种最温暖的东西——这时她才真正有了“生”的概念。于是,她性情就复杂化了——超越性别的冷酷令人毛骨悚然,但冷酷的深处,又有凡常女性所没有的温柔。身至血肉横飞的杀戮场景,她异常地冷静;但把莱昂的遗物——那盆无花之花安置在土壤中之后,望着无声摇曳的枝叶,她泪流满面,几近心碎。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经受变异之后,反而把恨与爱都懂了。
这不禁让人想到鲁迅《野草》中的情境——绝望正与希望相同,大恨恰恰是大爱的起点。
对这种情景,以前多少是有些不敢断然确定的,但自从去了一趟的喀纳斯以后,一点疑虑也没有了。的地域真是辽阔,比字面的意义还辽阔。在漫漫无际的戈壁滩上行进着,西边的晚霞燃烧得正壮烈,东边的月亮也已在矮天上温柔得团圆,二者居然同时呈现在人的眼前,让人感受到日月同辉的震撼!这就是所谓的天启,让我确信,极端的两种情感,真是可以同时在心头凝聚的。
从莱昂到小女孩,一盆花——一个不被人察觉的细节,却是理解人物内心的钥匙,是人性得以实现的支点。
小女孩曾经问莱昂,为什么要养一盆花而不是一条狗?莱昂说,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身边的任何一种能够发出声音的动物,包括人,都有把自己出卖和暴露的危险。所以,在人物关系的初始,小女孩的地位是绝对不如那盆花的。当小女孩的地位开始上升的时候,对莱昂来说,他的隐性人生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因为牵挂和担当,而失去了独往独来的洒脱;因为温柔与缱绻,而不再有义无反顾的决绝。不按杀手的游戏规则出牌的结局,是身份的“沦陷”——从一个索命者,变成一个被死亡紧紧追杀的人。
所以,影片《莱昂》,虽然是个商业片,却有叩响心扉的动作,它让人看到了杀手从“工具”向“人”转身时的那一种沉重。
沉下心来,我想,那盆花,虽然是个不起眼的细节,却是一个巨大的人生隐喻——杀手的人生状态,正像那无言的植物,不被人注意才活得自在、自由,一旦脱离了“隐”的境地,就进入“死穴”了。
那天看央视的“高端访问”,被访的对象,正是吕克·贝松。当主持人把他誉为法国的斯皮尔伯格的时候,他摇摇头,说,吕克·贝松和斯皮尔伯格都是有风格的导演,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阐释着对世界的思考,是不能进行简单类比的。他很强调个性与自我的价值。这一点,让我感到他很可爱,也很可信。
在那一刻,我突然就联想到了莱昂的那盆花,醒悟到,其实人的一生,就如同草木的一生,外界的评说,是没有作用的。在无言的状态下,默默地生长,默默地生存,喜乐、荣枯,本着自己的节律,冷暖、福祸都独自承担,呈现着固有的价值。荒原的野草,虽远离市井,却依然葳蕤无边;冷川里的山海棠,虽无人问津,却也纵情绽放得一丝不苟——寂寞中的生命,如此的辉煌,风流有自,是快乐而自足的。
相反,如果野草植入花圃,山海棠挤进蔷薇园,自我不在,生存失本,不仅仓皇无措,也终会因“异类”的面目,而遭挤压、甚至剪除。
或可以说,所谓发出声音的东西,便是近乎“名利”或社会*一样的东西,它会把一株自适生长的植物,诱引出它固有的生存土壤,使它无所适从,进入岌岌危乎的境地。
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人的沦陷以至毁灭,真正的杀手,是他(她)自己。其前提,是因为他(她)太看重外界的声音。
莱昂之死是注定了的,虽然他清醒于“发声物”的危险,但终究没有抵抗得住小女孩“声音”的蛊惑。冷酷的杀手都如此,况温柔的世人乎?
所以,那些经受不住“声音”的*,而陷入苦痛之境的人,在痛定思痛的同时,还得学会一样东西,即:自己悲悯自己。
其实,人生之“显”与人生之“隐”,被人关注与被人忽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生命的喜乐与苦痛,都得自己担当与承受,他人是不能替代的。因此,身外的“声响”,即便热烈,也跟寂灭相同,生命的承载是不会被“减约”的。
人如草木,自古如此;世风变幻,也依旧如此。
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5 03:28
紫藤
紫藤花开的时候,春正好。
紫藤是一种藤蔓植物,枝干盘转如虬龙。枝头嫩条,绵软如线,枝干之间相互缠绕,紧紧地扣勒在一起,掰也掰不开。顽皮的孩子们拿垂落在棚架下,拇指般粗细的藤条荡秋千,是我童年里一种十分愉快的游戏。
我所住的大院里有一架枝叶茂盛的紫藤,在它的周围散布有三棵枫树、一棵松树。枫树翠绿宜人,风姿绰约;青松则绿阴沉郁,别具风格。在紫藤架下,童年的伙伴们喜欢玩一种口头上的游戏,内容很简单,但很有趣味,我们常常乐此不疲。摘一羽紫藤叶,由小伙伴们其中的一个,随意地要一片叶子,于是手拿羽叶的小伙伴口中就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专打王老五。”“王老五”是一个不好的代名词,到底指的是哪一类人,不很清楚,小伙伴们谁也不想做“王老五”,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猜测一片叶子。游戏总归是游戏日暮时分,我们同紫藤告别后,兴高采烈地回家吃饭去了。
紫藤在未长绿叶之前,先把花绽放,花很香,是一种甜甜的香,好像是能吃的。我见过一个小伙伴吃过,只是嫌其药味太大而放弃。
紫藤花和春天里的槐树花很相像,除了颜色以外,花形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槐树花的香味是清朗的,凉拌、蒸馒头都很适宜。今年在街道两边看到了开紫红色花的槐树,很是诧异,又忆起了往年在家门口的那棵一到春天就挂满了枝头的白色的槐树花。槐树花到底和紫藤花是不同的,紫藤花的花色明暗相间,浓淡深浅变化多端,而紫红色的槐树花从上到下一般的颜色,完全不如紫藤花来得明亮。
紫藤花的花期不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败了,再想看,要等到明年春天。
梅花
梅花在我们这里也有,所见有两种,一种红梅,一种腊梅,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开放。红梅花的香气很淡,很雅;腊梅花的花形很像一个倒扣的小钟,花瓣上覆盖一层蜡质,花黄不起眼但香气却很浓烈。院子里有几棵腊梅,进到里面,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微风徐来,处处有暗香袭来。
有一则谜语,谜面大意是“冬天没有花”,谜底就是梅花。这则谜语很有意思,既讲了冬天环境的恶劣,又说明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梅花才能傲立群芳。梅花的坚贞在中国的文字中具有普遍性,是公认的事实。
我们这里的红梅花开不了几朵,颜色也不好,与电视剧《红楼梦》中宝玉于妙玉院外折梅插瓶画面中的红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很怀疑那是艺术编排。等到我有机会到南京梅花山看梅,才真正觉得梅花之美,美在风骨。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必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花木”,红梅花儿若是有情,也会留恋这里瘠薄的土地了。
荷花
柳阴下的河畔,面对的是一片碧绿的荷塘,如扇的荷叶似酣睡的美人,在微风中轻摇。荷花则如刚睡醒来的孩子的脸,绽开了笑容。一只辛劳的蜜蜂,贪婪地围着花蕊嗡嗡地震动着翅膀。坐在柳阴下,迎着微风,也就闻到了一股清雅的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使人入静。
荷花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很爱热闹似的,在灼热的阳光下,在蜜蜂的围绕中,发出清幽的香气来。
记得有一则漫画,画的是一位财主在夏天里满头大汗地躺在凉床上,身旁一位仆人为他打扇,不一会儿财主身上的汗水不见了。他感到很奇怪,就问仆人,仆人说你身上的汗水都跑到我身上了,财主恍然大悟。其实荷花就有这种功效,它是人们精神上的劫汗者。
荷花的实是谓莲子,是做腊八粥或银耳莲子汤的原料。银耳莲子汤冰镇后口味更佳,小时候吃过一回,至今还记得,口有余香。记得吃的时候汤里还放有几枚山东大红枣,汤清味美,红白相间,很好看。冷饮室是由冬天的澡堂临时改建的,冬天洗澡,夏天卖冷饮,一举两得。
我们几个姨家,每到过年有做藕饼的习惯。把亲手剁碎的肉糜,嵌在两片似连非连的藕片之间,裹上面粉,放进油锅里炸成金黄,外酥里嫩,十分可口。姨姊妹们你一块我一块地抢着吃,节日的气氛很浓厚。
有一段时间里,当我开始热爱绘画的时候,每天背着一个包,带着写生的速写本,到郊区的荷塘边写生。天气很热,一路上汗流浃背,几次下来人都晒黑了。画了几幅荷花,请人装裱起来,挂在书房里,没事看看心中不知有多快意。
荷塘里有鱼,细小如梭,于是就想起了一首汉乐府有关采莲的诗《江南》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样的一种享受,于现在忙碌的人们,的的确确算是一件浪漫而奢侈的事情了。